爸爸烈日當空曬椰肉,曬成椰乾出售給煉油廠,他忽兒蹲下翻椰塊,忽兒抬頭望天色。印尼這亞熱帶地方有個怪現象,烈日當空也會突然下起雨來,爸爸就會拉高嗓子大喊:收椰乾啦!於是全家大小總動員。椰乾是用竹篾编成的竹排盛著曬,沉甸甸的,要兩個人一頭一尾抬著走,不敢怠慢。
哥哥想偷懶,鬼點子多,竟敢在這緊急關口拿起書包,一屁股坐在飯桌前說要做功課,氣得爸爸雙眼直冒煙。爸爸一面怒吼:平時沒見你那麼用功,現在就用功起來了,一面拿起藤條抽得他原地直跳。他知道,若為躲開藤條而跑掉,後果將不堪設想。媽媽看在眼裏疼在心裏,奪過爸爸手中的藤條,哥哥才能倖免於難,這是殺雞警猴阿!我們嚇得不敢吭聲,繼續抬竹排收椰乾。我們最討厭這場雨,搞得大家毫無寧日。
遇着雨季,椰子曬不乾,爸爸自造了一座很大很大的火爐,爐頂有很高很高的煙囪,用椰殼當燃料,火爐裡裝上兩層鐵架,把椰子擱在層架上烘乾, 用很粗很粗的鐵鉤把, 將層架拉進拉出,方便收放椰子。叔伯,,鄰居來家串門見到這火爐,都說這是 "偉大的工程" 啊!烘椰乾是爸爸最忙的時候,要守著火,掌握火候及椰子的乾濕度,通宵達旦,直到最後一塊椰子烘乾為止。媽媽個子高,力氣大,家裏大小事務全靠她。我們家是稱土產,開雜貨店的,貨物雜亂無章,全靠媽媽把店鋪整理得有條不紊,頭頭是道.。她眼疾手快出了名 ,一天早晨,顧客特多,把店面擠得水泄不通,竟然有一隻小手從人群夾縫裏伸了出來,抓著一把蒜頭正想取走,媽媽二話不說,閃電似的拿了把長柄椰殼勺子, 往小偷手上一搗,那小偷即刻鬆手就逃……我們看在眼裏,面面相覷,看到媽媽滿意地點著頭微笑。
爸爸手狠,媽媽心軟,遇著被爸爸打的時侯(挨打的大般是哥哥),我們會躲在媽媽身後避難,媽媽很冤枉,常因爸爸錯手挨了打。我們就倖免了這一遭,媽媽是我們的保護傘。
媽媽很能幹, 我在《牵掛》一文中寫過, 這裡不再贅述了。有興趣可前往瀏覽。
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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