滄海一粟 blog ─追憶篇: 牽掛 ─我的首篇網誌

2010年5月9日上午8:59公開累積瀏覽 55 12

適逢母親節，每個母親會想到孩子，每個孩子總會憶起媽媽，有雙重身份的，就别有一番滋味湧心頭……

今天，母親節，不說孩子，只講媽媽。媽媽，已多年沒叫過媽媽了，但媽媽從未消失過，她成了心中的媽媽。憶往昔，媽媽如果健在，該是百歲老人了。

慈祥的媽媽，有著略呈橢圓形的臉龐。一雙溫柔的眼睛，閃爍著柔和且明亮的目光，微微高起的鼻子下，襯上了薄薄的嘴唇，下巴上點綴著黃豆般大、淺褐色的痣，加上她那不太白的皮膚，給人留下清秀、端莊而健康的感覺。那粒痣，媽媽會不以為然地抿起嘴巴，讓孩子捉摸，把玩，別有一番樂趣。唯有一條禁忌，千萬不能弄斷那粒痣中間，長出來的一條幼細毛髮。

媽媽有一頭烏黑的頭髮，每當頭髮長了，她會把頭髮梳理得整整齊齊，服服貼貼，接著一手拿了把剪刀，一手搬了張板凳，然後一屁股坐在板凳上，再往我身上使個眼色，顯然叫我幫她剪頭髮了。她用手比劃著剪多長，但無論如何比劃，只需往她耳朵對下兩個手指的位置整整齊齊剪下，那就絕無差錯，大功告成了。

媽個子高，我們姐妹幾個沒一個長得比她高。大概是因為我們不幸地遺傳了爸爸的矮細胞。媽媽不愧是個“大人物”，不但個子高，腳板大，手掌也大，家裏大小事務全靠她，媽媽精力充沛，勤快得驚人。我們家僑居印尼，開的是雜貨店，貨物雜亂無章。媽媽要照顧七八個孩子外，還要幫手料理店務。媽媽把店務搞得有條不紊，頭頭是道。她每天不停地忙這忙那，倘若她在你身邊走過，你就會不經意地發覺有一陣風掠過，多麽強勁的媽媽，走過也要帶走一陣風。“風塵僕僕”的媽媽，似乎有一股用之不盡，取之不竭的精力。

天氣熱了，媽媽會站在店門口擋風處，雙腳微微張開，一手插腰，一手拿起她專用的葵扇，不快不慢地搖起來，她那漫不經心的樣子，卻在思索下一步要忙什麼了。

我們家後來結束了雜貨店生意，舉家回大陸安家，生活起了很大的變化。爸爸，媽媽在農場務農，我們五個兄弟姐妹繼續學業，在校寄宿。暑假回家，要在農場幫忙夏收夏種，賺取書簿費。還跟媽媽一起上山砍材，上山路途遙遠，清早出門傍晚才能回來，媽媽很能幹，她是主力，我們只是陪襯……

媽媽經歷了千辛萬苦，撫育兒女長大，好無怨言，也不計回報，是千千萬萬個母親的典型。正如冰心小時候問媽媽為什麼愛她，冰心的母親捧著小冰心的臉說：“不為什麼，因為你是我的女兒”。母愛，就是完全“不為什麼”的無緣無故的愛。愈沒有緣故的愛愈偉大，冰心媽媽的母愛和徳蘭修女的仁愛便是。

兒女長大了，畢業了。媽媽卻病倒了，帶她前赴上海就醫，但好無起色，從漳州乘火車赴上海的路上，媽還可以一步一步自己上車，但後來卻要揹著下火車回家。這個辛酸，悲痛的歷程，只經歷了四個月。媽媽一病不起，病魔奪去了媽媽寶貴的生命，頓感生命的脆弱，一夕間竟然可以什麼都沒有了。媽媽不在了，傷痛之心難以言表。然而，最大的傷痛不是失去本身，而是失去後的那分牽掛……

媽媽生命中的點點滴滴仍然縈繞在記憶之中……樹欲靜而風不息，子欲養而親不在，僅有的只是無奈！

盡在不言中…… 媽媽，永遠懷念您！

母親的手